尴尬宁波侬还择此城终老吗，倾听市委书记

人心惟危

文｜胡方

（一）

9月12日，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。

宁波，这座日益尴尬的城市。她的最高领导人，市委书记唐一军，这天非常罕见地在《宁波日报》头版发表署名文章──《弘扬工匠精神，勇攀质量高峰，努力打造全国质量强市标杆城市》。

很少人会注意到这样一篇普通的官样文章。

宁波在中国城市排行榜上落寞久矣。杭州在G20峰会上出尽风头，宁波人只能在外围保障方面以“直把宁波作杭州”作为工作激励。深圳、厦门房价一飞冲天，与宁波城市综合竞争力渐行渐远。

网上有个段子说，若不是黄兴国、卢子跃等原市领导的负面新闻，宁波真的要成为被遗忘的角落。

（二）

然而，仔细看完这篇署名文章，很多人可能仍会失望。

宁波人曾经非常自足、自得。走遍天下，不如宁波江厦。作为一个新宁波人，我曾经很长时间没有浙江省的概念。杭州贵为省会城市，但宁波人并不向往那里的天堂。虽被称作上海的乡下，宁波人对上海亲戚非常客气，但骨子里是看不起他们的。

并不是因为宁波人有钱就任性！

除了宜业，宜居更是一座城市魅力所在。而衣食住行，子女教育、社会风俗等又是宜居的重要指标。书藏古今、港通天下。我觉得：文化底蕴、海鲜美食等也许是宁波人的最大乡愁。

去外面旅游，很多宁波人都要自备干粮，当然尽是各种海鲜制品。“还是阿拉宁波好……”，也成为他们在旅途中的口头禅。

（三）

找一人白首，择一城终老。

宁波人精明，但开明；务实，但厚道。我大学毕业找工作，完全是因为这里的哥的厚道、路人的热情；后来毅然在宁波成家立业，一个人的白首、终老竟在一念之间。这可能是千千万万慕名来宁波创业者的一个缩影、一个缘起。

诚信、务实、开放、创新，在年被正式确定为宁波精神，我以为概括得非常准确。它成就了宁波的昨日辉煌，也是宁波崛起、走向新的辉煌的不二法门。

近年来，当开放的红利渐失、创新的源泉枯竭，诚信务实的宁波自然难有大的作为。

（四）

一座城的光荣与梦想，离不开两个人。

一是最高行政长官，一是企业家领军人物。

拿曾经并驾齐驱的杭城相比，宁波这些年至少错失两拨发展良机。一是城市化，二是信息化。杭州城区曾经破破烂烂，远没有宁波精致。然而，宁波至今绕城高速未贯通，城市客厅还是十几年前的天一广场。年，入围中国强的宁波企业，绝大部分分布在传统产业，如雅戈尔、金田铜业、奥克斯、银亿房产等，且这些大佬全是旧面孔。

而杭城不仅有原市委书记王国平这样的城市建设牛人，更有神一样的外星人马云。G20杭州峰会，很大程度上是在于他们奠定的产城基础。

（五）

少一个马云，少的不仅是一份地方税源，更是错失了一个产业先发、产业集群的良机。最要命的是，这个地方更少了一次难得的头脑风暴式创新机会。

创新，不是闭门造车。创新，有巨大的风险。身边成功的创新案例，往往是点燃万众创业创新的圣火。在智慧分享经济时代，深圳有马化腾、杭州有马云，咱宁波并是没有网络大伽。

丁磊，网易创始人。出生于奉化，曾在宁波电信局工作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宁波人。可是，宁波却没有发挥他应有的作用，甚至很多人还在问丁磊养的猪怎么还没出栏呢？

正如我的亲朋好友同学来宁波游玩时，他们常常要疑问：杭州湾跨海大桥真的是你们宁波人造的？

这些年，宁波分明错过了新经济、新产业的发展先机，也错失了城市化大发展、大繁荣的大好时光。

（六）

如果说大连开启了经营城市理念的先河，那么杭州则是营销城市的大师。G20杭州峰会，则把这种城市营销推向高潮。宁波与杭州的差距将愈加拉大。

实际上，宁波这座城市当初起家也是由一个人吆喝起来的。

此人是邓公。l年，他一句“要把全世界的‘宁波帮’都动员起来建设宁波”的豪言壮语，从此让宁波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。

杭州湾跨海大桥，这样一项举世瞩目的工程，美丽壮观，我们却在命名上错过一个宣传宁波的大好时机。

记得初到宁波，经常听到这样一个段子：宁波城市夜生活不丰富，很早就关门睡觉，原来他们是挑灯数钱去了。

宁波人太务实，务实到只干不说，闷声不响发大财。这显然与经营城市的理念相去甚远。

（七）

错过就让它错过吧。

三十年河东、三十年河西。既然错过了简单、粗暴的发展时机，那么在经济新常态下宁波怎么办呢？

用工匠精神、建质量强城！

这是宁波最高行政长官上任不久后给出的答案。

工匠、质量，都不是什么新鲜词。且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唱这个高调、举这面旗帜。但当我从文中看到那8个字时，始知唐书记的用心良苦、匠心独具。

“道心惟微，惟精惟一”，正是从这句洪荒之言中，我看到他给宁波注入的洪荒之力。

（八）

这8个字出自《尚书·大禹谟》，是货真价实的洪荒之言。

但完整的是16个字：人心惟危，道心惟微，惟精惟一，允执厥中。

这是尧舜薪传的十六字心法，也是中华文明几千年的密码，今天已成为世界最宝贵的文化遗产。百度的解释是这样的：

人心居高唯危，所以人们要真诚的把握内心，时刻保持谦虚、谦卑的品性，做到尽职尽责的中道，这谦卑就叫做“中”。大道至简，其中奥妙是非常细微的，所以要善于发挥自己的长处，做事专一专精，做到唯精唯一，心无旁骛，这就是“一”。惟精惟一，精在专一纯粹，一在于不二，专格一物，精一；允执厥中，允指真诚、诚意，执指坚持、执行、笃行，厥虚词，中指平和、谦虚、谦卑、中用，不偏离目标。

（九）

这样的解释让人云里雾里。心法难懂，所以心法向来需要心传，否则容易被误解，走上邪道。

宁波人诚信、务实，这座城市从来不缺少温情和爱心，而在创新的精细、专一方面日渐落伍。唐书记没有把这16个字引全，可能就是为了突出在道心上的精一的工匠精神。

在我看来，这16个字主要包括以下4层意思：

1、人心惟危，说的是人心思变化多端，往往恶念多于善念，非常可怕。如何把恶念变成善念，需要精细的呵护，而不是赤裸裸的张显。非礼勿视，撕破脸皮谁怕谁，中国人非常讲究给一个台阶、留一张颜面。而主张性本恶的西方文明，则是把人的恶念化为动力，尔后再用外界的力量强制驯服。

2、道心惟微，说的是客观事物的真理看不见、摸不着，需在细微之处体察其精妙。去人欲存天理，中国人追求天人合一式的混沌思维，便是致力于把人心和道心合一。然而不可置疑，是西方严密的逻辑辩证式的思维，让他们在道心上创造了近现代科学技术。

3、惟精惟一，说的是人心需要精致的呵护，而客观真理却要追求绝对的一。精和一，虽然都体现一种诚敬和专注，但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。在人事上注重忠恕之道的中国人，却缺少在物事上的工匠精神，可能便是文化传统上的先天不足。

4、允执厥中，简单地理解就是中庸之道。庸者，用也。中庸，不是老好人、和稀泥，而是务实的功利主义、君子无所不用其极的中道智慧（详见我把中庸卸5块，让你识人用人不难）。

（十）

这十六字心法，尧传给舜，舜传给禹，从此成为中国传统的道。后来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周公、孔子，一直到孔子的学生曾子、孔子的孙子子思，再到孟子，都是走这个道统路线。

这个道统路线，与世界其他各国民族文化不同。中国道统，是人道与形而上的天道合一，叫做天人合一；是入世与出世的合一，政教的合一，不能分开。出世是内圣之道，入世是外用，能正心、诚意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，有具体的事功贡献于社会人类，这就是圣人之用。所以上古的圣人伏羲、神农、黄帝，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共祖，他们一路下来，走的都是“内圣外王”之道。

有人的地方，就有江湖；宜居宜业之地，才有城市的梦想和繁荣。今人所谓“内圣外王”之道，更多的是经济之道、文化之道，而其核心在于上述16个字，尤其是惟精惟一的工匠式创新精神，更是对宁波政界和工商界的新要求。

天时地利人和。港口、宁波帮，仍然是宁波这座城市独有的资源。一带一路，中国制造，供给侧改革，大国崛起等等，是最大的天时。正如唐书记在上任感言中所说：今天城市竞争非常激烈，不进则退，慢进也是退。在新一轮城市发展中，宁波必须在宜居宜业上下真功夫、见真成效

多年前，我师从的老领导曾在市委办工作。有一次他不经意中提到，他最佩服的领导便是唐书记（时任宁波市委副书记、兼纪委书记）。他没有详讲他敬佩的理由，即使讲了，恐怕那时的我也听不懂。但从唐书记上任感言和这篇署名文章中，我们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慧眼匠心。

也许你会爱上很多人，但陪你白首的只有一个。也许你走过、路过很多城市，但陪你终老的只有一座。

宁波，我多么想让你不成为我新的故乡！

·END·

（死磕个人生原问题）

（在资讯泛滥成灾的时代，你是不是经常为不读书而愧疚？为需要学习哪些知识而纠结？胡乱读书其实有风险，大道至简，只要懂得那些人生原问题，你根本不用浪费时间啃书本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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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忘初心，只为宁波白首终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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